夕阳洒在他侧脸上,原本刀劈斧刻般的棱角被虚化不少,仰头看向黎萧的目光深邃动人。

    “萧儿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他泰然自若,嘴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听见他的声音,黎萧的兔子耳朵顿时耷拉下来,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软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我的嫁妆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她柔柔地问。

    不像质问,倒像是撒娇。

    安朔眼角也浮上笑意。

    为她这一句话,白日在豫王府里所有的不快都被冲洗干净了。

    他朝黎萧伸出手,黎萧便提起裙子,高高兴兴下楼。

    徐山槐不便在一旁碍事,对楼下安朔报了个拳,转身自回房间。

    临入门时,还是回头瞧了一眼。

    夕阳下,那娇小可爱丫头提着裙子,欢快地跑向心上人……

    那场景何等熟悉。

    他像是在哪里见过的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反手习惯性地摸上腰间,没摸到笛子,心里又是一空,意趣索然地放了手,自入门前。

    他们要说的话,徐山槐心里都有数,左不过是些温柔小意的碎语。

    要指望他们在一起时能正儿八经谈些事情,倒不如指望李承玺自己把自己绑了,蹲到大狱里去。

    徐山槐靠着门,重重揉了揉太阳穴。

    眼下,圣人那边已经押回了十八王爷走私粮草军械的账本,来日拔除这眼中钉,也算师出有名。

    下一步,他们要思考的就该是如何一步步卸掉豫王实权的问题了。

    毕竟,那人手上到底还握着赋税肥厚的江南封地,以及西南十五万定林军。京中处处还潜藏着豫王府的眼线。

    不能操之过急,只能想办法一步步蚕食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些,徐山槐便头疼地厉害,于是脱了外衣,径直往床上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