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系统之前所分析的那样,即墨迟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以重返万鬼宗,把万鬼宗内各路妖魔鬼怪治的服服帖帖。

    揍服了,接下来是收拾残局。

    在数千名魔修的簇拥之下,即墨迟带行一善踏上九十九级青砖台阶,来到万鬼殿。

    进殿之前,即墨迟把从系统那里换来的法袍送给行一善,亲眼看他披上,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万鬼宗中的浓郁魔气,不是行一善这种元婴期道修能受得了的。

    经过三十几年的混战,万鬼殿已经被打砸的差不多了。即墨迟甫一进门,便见其中到处堆满了碎石块和木屑,窗户漏风,房梁歪斜,高台之上的石头主座更是被法术砸出一个大坑来,人坐下去,屁股大半都得悬着。

    即墨迟:“……”

    该死!失算了!本来还想和行一善再炫耀一下他家大业大的,没成想出门一趟,家里房子都快被山里这群狼崽子们砸没了!

    眼见着万鬼殿几乎被砸成废墟,即墨迟攥紧拳头,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难看。

    即墨迟不高兴,跟在即墨迟身后的五名长老便要无辜遭殃,一时间被吓跪了三个。

    万鬼宗七长老,各自以北斗七星之中的一星命名,分别是七长老之首天枢,管刑罚的天璇,管钱的天玑,管宗内心法秘术的天权,常年打头阵,专门负责制造各种灭门惨案的玉衡,最会出损主意的开阳,以及擅长占卜,性格古怪的摇光。

    三十年恶战,算上刚被即墨迟亲手掐死不久的天权,七长老中总共死了两个,残了一个,重伤一个,轻伤三个,其悲惨现状简直是令闻者伤心,见者流泪。

    但即便是伤着,尊主发怒,除了这三十年间因为对即墨迟极度忠诚而被排挤、关押的玉衡和开阳,剩下三名长老则都跪得极顺溜,尤其是现下脑子格外好使的天枢。

    今天不过年过节,天枢长老的智商还在,没有发疯病,他见站在上首的尊主一张脸拉得比驴还长,不待尊主询问,连忙火急火燎地甩锅道:“尊主,我只打坏了演武道场,万鬼殿是天璇砸的。”

    “啧!天枢你说这话都没有心!”天枢长老话音刚落,跪在天枢长老身旁,右臂被斩的天璇长老顿时就不乐意了,跳起来大声嚷嚷道:“难道不是你偷偷在万鬼殿内布下杀阵,引老子和摇光来这里决斗,想要一举毁了万鬼殿,顺便弄死老子和摇光?!再说、再说老子当年只是不小心把万鬼殿的地板砸出几个坑,把尊主宝座拆了的是摇光,他想换他自己的花团锦簇椅进来!”

    天璇长老嗓门大得像打雷,几句话喊出来,把在场众人的脑袋瓜子震到嗡声作响,老半天缓不过神来。临了,被天璇长老指着鼻子骂的摇光长老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,满面委屈的哭诉道:“那能怪我吗呜呜呜,我当时中了天权长老的傀儡符,头脑一片混沌,每天就只想着杀人放火、打架篡位,天权是什么德行你俩不知道?他是在借刀杀人,想要借我的力量干掉天璇,否则我就是打得再红眼,在没有听到尊主确切的死讯之前,我也不敢乱拆尊主的椅子啊!”

    还没等摇光这边把话说完,负手笔直站着,头顶被削去一大片头发,变成半个秃瓢的开阳长老骄傲挺起胸脯,对即墨迟抱拳道:“尊主,属下早已预料到您会回来,已经差人制作了一把和原来那把石椅一模一样的椅子,正在吩咐魔仆搬来。”

    秃瓢开阳长老身旁,一身玄衣,模样冷酷无情的玉衡长老脸色青白,捂住心口轻轻咳嗽了一阵,虚弱道:“开阳,你不要在这里装出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!万鬼宗出事,你心里根本就是想两不相帮,坐山观虎斗,谁最后赢了就帮谁!你故意装成重伤,与我一同被关进水牢,其实只是为了躲避外面无休止的争斗罢了!天玑的死,应有大半责任在你身上!”

    “……玉衡,你要是这样说我,我可不认。”玉衡长老言之凿凿,可把开阳长老说急了,说时迟那时快,此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,彼此使劲梗着脖子,活像对斗鸡,“玉衡啊玉衡,你不能因为我当年没出手救你姘头,你就这样冤枉我吧?!是我不想救天玑吗!是我救不了他啊!天玑是你姘头又不是我姘头,我凭什么要耗费七成功力去为他解咒?凭你头发长的比我多吗!!!”

    “你说这话着实可恨!”听见姘头二字,玉衡长老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,索性拔刀出来,泛着寒光的刀刃直接驾到开阳长老脖子上,怒吼道:“天玑不是我姘头,他是我眼里心里唯一装着的珍宝!当年天玑被天权下咒,身上骨头没日没夜的疼,我是怎么求你的?我知道只有你修炼的功法能救天玑一命,在你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月,许诺只要你救下天玑,此生都任你差遣……”

    “话在你嘴里说得轻松,但你想过没有?我如果救天玑,我自己的修为就得打折扣,我是咱们七个人里修为最差的,如果我退步了,天璇立刻就能把我给宰了!”

    “可是如果你愿意救天玑,我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,也会保你周全!”

    “放屁!你拿什么保我周全!拿一张嘴吗!你是很能打不错,但你又不是尊主,你能以一敌四吗!”

    “你他娘的烦不烦?老子在和你说旧时的恩怨情仇,你在这里跟老子拍尊主的马屁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