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仁回话说姑爷已经走了,赵父赵母终于问出口,“你给姑爷留了什么东西,签上名姓送回来什么呀?”

    赵玲珑粲然一笑,“没什么,只是叫他写点东西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了解自己的爹娘。

    别看她在家中备受宠爱,想要天上的星星绝不会拿地上的宝石作数,但,凡是提到自己和崔二郎的婚事,阿耶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和离。

    此时父亲是因为崔二郎做了错事,这才给自己出气撑腰。

    但过一段时间,不用崔昫来接,父亲都会劝她回去。

    二圣临朝的事情往前数,不过几十年,女子行走再有宽松,却绝不会将随意和离作为一件骄傲的事情。

    崔昫并未犯下大错,有崔赵二家老辈人的约定,父亲定会要求她做一个谨守□□本分,相夫教子的后宅夫人。

    父亲是整个赵家族长,子承父业,继承的是祖先基业,将宗族家业、男女分工、传男不传女的观念奉为圭臬。轻易不可动摇。

    所以自己能嫁给崔昫,父亲除去那些不舍得女儿的心情,处处都很满意。

    再加上崔昫分府另居,不会有婆婆叫她立规矩,一进门做得是掌家正妻,此生衣食无忧,和乐富足。就像他和阿娘一般。

    所以崔昫不签字之前,她是不会泄露一点口风的。

    崔昫对她没什么感情,如今又被落面子,时间一长,不需要自己做什么,和离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到时候木已成舟,父亲便是再生气也没办法了。

    这么想到,赵玲珑对上父亲关怀的视线,满满地塞了一嘴的大米饭。

    嗯,这一道水煮鱼脍不错。

    如此,赵玲珑就重新住回了自己未出嫁时的锦绣阁。

    锦绣阁

    屋子里外还是昨日离开时候的布置,杏仁正吩咐丫头婆子们做事。

    赵玲珑靠着身后的隐囊上,面上淡笑,看着坐在一旁的阿娘将昨日喜宴上听到的趣事。灯上光笼罩在母女身上,窗上印出两道细影,一派温馨。

    没遭遇那些事情的时候,她从未对黑暗中蛰伏的阴险之人有过预测。包括爹娘,他们一直以为赵家发家日久,根系盘踞复杂,整个渝州城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们。

    却不想,外人尚未出手,赵家族人惦记着这偌大家业日久,多少个日夜筹算着怎么将他们拉下马,好自己得利益。

    如今花团锦绣,不过是表面假象罢了。

    不论是贫穷还是富裕,人性这种东西,都说不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