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凄艳,无云。
幽幽天河逐渐远去,太阳已在天空的另一角落现了轮廓。
屋子里,纪繁星蜷曲而眠,脸色泛着青白,紧闭的眼珠时不时转动着,睡的很不安稳。
梦里被不知名的怪物追着,分身乏术还要躲避着崩塌的楼房碎块,很快就被怪物逼到了悬崖尽头。
后面是可怖的怪物,前面是深黑色的海和闪电交错的天空,空中仍不断传来雷霆的咆哮。
跳,无尽深渊。
不跳,死生难定。
睡梦里的他被逼到了绝路,现实中的他只是苍白了脸色,出了一身的汗,腰连着腿抽搐了几下。
唐泽阳一直执着地从他背后拥着他,一夜未眠。他很困,但他睡不着。他抱着这个将背对着他的男人,死死不撒手。
当他抽搐的时候,唐泽阳便轻拍他的胳膊,哄小孩一样,规律又轻柔。
很快,纪繁星就不再抽搐了,但他依旧睡的不安稳。
唐泽阳是醒着的,醒了一夜,也许并没有一夜,毕竟天还没亮透。
老居民楼房前停了一辆宾利,有心人一定会发现这辆车昨天傍晚时分也来过,可惜时辰太早,这会醒的的人还很少,看见它的人更是寥寥。
唐泽阳带着一身的水汽上了车,车上的人见了他,懒洋洋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,瞥了他一眼。
“怎么?担心了一晚上没睡着?”
“嗯。”唐泽阳不想说话,只疲倦地把头靠在了玻璃窗上,借这样的动作将眼神不留痕迹地看向楼道口。
靠左的第一个窗户里面,睡着未醒的纪繁星。
“别太紧张了,”唐易疏笑了,随即说:“洗了澡怎么也不把头擦干?小秦,把空调关了,开窗透透风,别吹感冒了。”
司机小秦关了空调,说:“少爷,车上放了干净的备用毛巾,要不要拿给这位先生用?”
“不用,吹吹风清醒些。”唐泽阳直接拒绝了,他的嗓子因为彻夜没睡有些沙哑,语气里也有些说不出的阴沉。
唐易疏也听出了他的心情不好,重新拿起报纸:“开车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他翻开报纸新的一面,嘴上道:“睡会吧,一会上了飞机可没车上睡的舒服,等到了地方你再表现的这么可怜也不迟。”
唐泽阳勾了勾嘴唇,勾出了个薄薄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