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寿没有再多花时间和这些人清算,急跳下马,一边轻咳着,一边跑至曹盈身边。

    清晨还颇活泼与自己告别,亲吻自己脸颊的女儿,如今正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。

    仿佛已经死去。

    曹盈心中的恐惧放大到了无限,心重重坠下去,一时竟有些束手无措。

    而小小的猫儿不知曹盈发生了什么事,拿头轻轻拱了拱曹盈的手臂,试图让它才得来的主人重抱起自己。

    却得不到回应

    它戚戚呜咽着喵喵叫,几乎叫曹寿心碎。

    “盈盈,盈盈......”他直直跪到了地上,喃喃着唤她,又颤着手小心翼翼将她托起,让她面向了自己。

    只见曹盈紧阖着眼,原本白瓷般的脸上,自额角至下巴半张脸尽是血迹,极其骇人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到底是伤到了哪一处,曹寿也不敢动手擦拭,只是手背轻触她完好的半边脸——冰凉一片。

    他屏住呼吸试了试曹盈的鼻息,这才微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曹寿几乎以为他失去了珍贵的女儿,好在他仍有清浅的呼吸。

    他不敢再耽搁,这天寒地冻,曹盈又受了伤,耽搁不起。

    但是平阳侯府的其余人还未到,他也不好带着受伤的稚□□儿就这么骑马回去。

    只能将她先送进马车了。

    曹寿抱着曹盈站起身,起得太快,身形稍稍一晃才站稳。

    方才他什么也顾不得地在寒风中奔马来此,本就是巨大消耗。

    再加上因见曹盈受伤,心情剧烈起伏,两者相叠加让他的身体有些扛不住。

    然而扛不住也得扛,他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,一手抱着曹盈,一手抬起为她遮风,抬步走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馆陶公主的仆从仍被钉于车上。

    失血让他脸呈丧白色,却是不敢向面沉如水的平阳侯哀叫求饶。

    传言中那个温润平和,几乎可以被称作软弱可欺的平阳侯,和眼前这个阴骘如要亲手杀人的男人根本不符。

    仆从嘴中泛苦,这自马上射出一箭的精准和力道也不凡,若他多言,怕是真要被浸泡于愤恨中的曹寿给杀了。

    曹寿撩起门帘,看见车厢内躺着的遍体鳞伤已失去意识的卫青,眉头皱起,稍稍冷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