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荞,你三嫂起了没,今日要去县里,可别误了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还没呢,我先烧水,等会儿去叫她。”顾小荞应着顾大嫂的话,往锅里添了水,开始烧火。

    “行,你警醒着点,要是去晚了,镇上可就没有去县里的马车了!”顾大嫂抱着一捆柴火过来。

    “哎,知道了大嫂!”

    外面的声音沈楠一字不差地听进耳里,她翻了个身,看着外面漆黑的天。

    其实顾小荞起床时,她就已经醒了,只是冷得慌,懒得起。

    身下的床板只垫了一床褥子,咯得她骨头疼,身上的被子也不知使了多久,硬的跟铁似的,在这早春的天气,盖着一点暖意都没有。

    晚上还好,她和顾小荞挤在一起互相取暖,如今她起了,她也冷得睡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空气里是烧了柴火后留下的烟火味,沈楠摸过床边的衣服摆好,深吸一口气,一骨碌翻起身穿好。

    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,三天前,她还是一个开豪车住豪宅的现代人,结果就一个睡觉的功夫,她家的席梦思就变成了硬床板,她也从一个小有成就的女总,变成了一个被亲爹推下山崖没死,又被卖到农家的小媳妇儿。

    原身那个赌鬼爹欠了赌债,被人威胁着要砍手剁腿。为了保全自己,昧着良心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给推下了山崖,许给了债主那个早死的儿子。

    衡国法律是不许为死了的人找配偶的,所以那债主一家也是担惊受怕地草草准备了婚事。

    熟料原身命大没死,在送婚的路上醒了,哭闹声引来了赶夜路的人,债主一家也是怕这事闹大了要见官,最终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原身给卖了。

    原身当时在棺材里闷了太久,又受了惊吓,被救出来后便昏了。醒来后得知自己可能要给毁了容貌的顾家三郎做媳妇,又是绝食,又是撞墙,寻死觅活,百般不愿。

   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毁了即是不孝,又是不祥。她宁肯死,也不愿嫁给一个不祥之人。

    这事闹了半晚上,惊动了整个村里的人,弄得顾家颇没面子,后来还是顾三郎这个当事人出面,也不知他跟原主说了什么,她忽然又不闹了,还愿意留下来了。

    虽然顾三郎说是他告诉原主在原主不愿意之前绝不强迫她,可顾母却是不信,私以为这是原主的缓兵之计,这几日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原主,深怕自家的二两银子打了水漂了。

    可偏偏原主没让她抓住半点把柄,整个人勤劳的不行,又是洗衣做饭,又是孝敬婆母,渐渐地,顾母也就放下了警惕。

    然后……她就穿过来了。

    毫无预兆,毫无道理。

    不过顾家虽穷,但都是良善之人,无论是顾母还是顾大嫂,都十分照顾她,不会因为她是买来的就歧视她。

    至于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丈夫,也是个守信的,所以她现在,还是和她的小姑子顾小荞住在一个屋里。

    除了生活条件差些,其他都还好。

    至于原主,应该是好好的穿到了现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