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开霁的卧室太小了,小到只能装下一张床和一套小桌椅。

    床上是天蓝色的床单,洗到已经有些发白,墙上贴满了权开霁从小到大的奖状。

    “当时走的时候,除了一个相册和几件衣服之外,他什么都没带走。”权景焱没进屋,就站在卧室门口,帮任子衿介绍。

    任子衿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、卷子和习题集。

    他几乎能想象到小小的权开霁,独自一人坐在这里,在等待妈妈回家的时候,把这些书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“是你们接他去法国的?”任子衿没看权景焱,而是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看。

    “是我爸接他回家的。”权景焱垂下头,像是在回忆,“我爸要来接他的事儿,我和妈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任子衿伸手扑掉书上积年的灰,低声道:“你找我来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他其实已经猜到了,权开霁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微妙,现在权景焱找他,除了想缓和家庭关系,没有其他可能性。

    “有件事,我们没和他说过。”权景焱看向任子衿。

    任子衿侧头看他,眉心微微蹙起:“什么事儿?”

    权景焱低下头,从兜里掏出盒烟,问任子衿:“介意吗?”

    任子衿摇头。

    烟草燃起点点星火,权景焱深深吸了一口,才慢慢开口。

    权开霁的出生,确实是一场意外,或者说,是被人精心伪造出来的意外。

    当时的权皓在国内发家,正在筹备出国转行的事情。

    由于权家势力发展太过迅速,导致很多人被抢了蛋糕心生不满,想着让权皓受一受挫。

    当时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,但当时的领导们非常注意这方面的消息。

    在那个还可以“人/肉搜索”和不用实名的年代,网络环境比现在更可怕。

    “只要有一点可黑的地方,就能无限放大。”权景焱嗤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当时的权皓已经娶了法国著名银行家的千金,也就是权景焱的母亲,连孩子都上幼儿园了。

    而且,当时的权皓,在外的形象一直就是好父亲、好丈夫,一但这个形象破裂,上头就会因为丑闻而限制权皓在国内的生意。

    任子衿有些不敢相信:“就因为这种事儿?不至于的吧?”

    “至于。”权景焱叹了口气,“我爸是法国国籍,在国内本来就有些束手束脚,很多政/策都对他不友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