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况就是这样,他一见到光就开始浑身颤抖,面色发白。”

    二楼卧室,沈一白轻轻将门带上,隔着门缝瞥了好几眼熟睡中的温漾才说,“之前我关过他一段时间,是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男人便顿住,医生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印证沈一白的想法,“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按理说如果长时间待在黑暗环境中的话,应该惧怕黑暗,可为什么小先生如此怕光呢?”

    沈一白闻言蹙眉,想起昨晚温漾惊慌失措的模样也不由得陷入沉思,“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建议再观察一顿时间。”医生说,“如果小先生怕黑很可能是创伤应激后产生的幽闭恐惧症,怕光就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顿了顿,之后说了句令沈一白遍体生寒的话,“我们不排除是神经衰弱。”

    “神经衰弱!”沈一白拳头蓦地紧握,情绪激动“他才多大,怎么可能神经衰弱?!”

    “沈先生您冷静一下。”医生制止他,“神经衰弱并不严重,而且多分布在15~39岁这个年龄段的人群,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小先生就是神经衰弱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沈一白慌了心神,稳重自持的表象在听到那四个字时都被打破,他按了按眉心,道,“那现在应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注意不要让患者产生较大的情绪波动,每天饮食清淡,保持八小时以上的睡眠,电子产品能不碰就不碰,适当时间可以带出去散散步,最好也可以养养宠物分散注意力。”

    医生面无表情说完,沈一白沉默,过了会又说,“做到这些,他就能好吗?”

    “沈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治标不治本。”医生叹了口气,疲惫摘下眼镜,对面前高半个头的男人说,“之前来的时候听文青说了你们之间的一些事,本来我只是个医生你们之间的事也管不了太多,但既然你请我来,我就要为我的患者负责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想说,身体上的病能用药治疗,可心病难医,凡是只能慢慢来,急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您听我说。”沈一白打断他的话,整理了下思绪,又说,“我也想慢慢来,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曾经在我面前尝试去自杀,如果不是被我拦下来了,后果可想而知。医生,我现在只是想要个确切的治疗方案,一个您能保证他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事的承诺。”

    医生陷入了短暂沉默。

    沈一白焦急地在门外踱步,却又怕吵到温漾故意把脚步放得极轻,二人各执己见,沈一白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难为他,可现在他无计可施,一想到昨晚温漾失控的模样就心慌不已,如今他还能有时间陪着他,可等到公司事一忙自己离开,保姆又不能做到事事俱全,温漾会出什么事谁又能得知。

    所以他现在只想要个确切的承诺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是在为难您。”男人说,“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,他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会出事的。”

    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沈一白在乎的只有温漾的平安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显然更难办,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,他了解沈一白的脾性,今天如果不能说出个好歹出来今天就是跑不了了,可他是医生又不是许愿树,哪里能事事都做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