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林木也开着车拐上半山腰的别墅的时候,天边的太阳才刚半落不落,染着一山的树林,瞧着也有些别样的美。

    到蒋家的时候,六点差一刻,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,和往常一样。

    停了车,进门。蒋父蒋母早已坐在沙发上,蒋父戴着老花镜在那翻着报纸,蒋母在那织着毛线,这两年这两人愈发家居日常,都看不出早些年年轻的时候两人的雷厉风行。

    “木也回来了。”蒋母忙放下针线,急匆匆地跑进厨房,去端鸡汤。

    “你小心一些,昨天还说腰疼,别又闪了。”蒋父放下报纸,推了推眼镜,瞪着眼睛看着蒋母的背影说道。

    “木也,你快去把楼上的安然和晅珩叫下来,都什么时候了,两人也不知道下来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林木也上楼到了蒋晅珩房间门口,门掩着倒也没关上,轻敲了敲门,门内无人回应。林木也也不好就这样走进去,只得又敲了几声,许是力气大了些,原本半掩着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门内李安然半趴在蒋晅珩的身上,晃着蒋晅珩的手臂,也不知是在撒什么娇。

    那两人终于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,两道视线齐齐看过来,林木也倒是觉得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咳,爸爸让你们下去吃饭了。”林木也说罢也不再看两人反应,转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没过许久,李安然就粘着蒋晅珩黏黏糊糊地下来了。

    蒋晅珩甩开李安然的手,拉开椅子坐下,“林木也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正好端着菜过来的蒋母听到这句话,刚放下菜就拍了蒋晅珩的手背一下,“怎么说话呢!木也只是出去住了,回家一趟有什么不正常的。你在国外这些年,都亏了木也在公司忙前忙后,你倒好,逍遥自在。”

    蒋晅珩没说话,只是瞥了一旁的林木也一眼,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觉得无趣。

    “爸爸,木也把我调岗了,我在原先的岗位做得好好的,忽然收到通知说要换岗。”李安然在向蒋父抱怨。

    林木也也不解释,在处理蒋家人的事情的时候她向来谨小慎微,从不先斩后奏,一早就把处理过程和结果告诉了蒋父了。

    果然,“这不是木也的决定,是你的直属上司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岗位,换一个岗位更能发挥你的能力,这有什么不好的。”

    李安然扁扁嘴不说话了,一旁的蒋母连忙盛了一碗汤给李安然,示意安慰她,李安然侧过身还在那闹脾气。

    “早说过你在国外安心学艺术,偏偏也想要进公司体验,那不得和人家普通员工一样遵守规矩,不然破例了你让人家木也怎么服众?”

    蒋母在那慢条斯理地给李安然讲道理,林木也细细喝着汤,也不插话。

    她小时候也一度以为李安然是和蒋晅珩一样的蒋父蒋母的亲生儿,只偶尔会疑惑,蒋父蒋母都不姓李,为什么李安然姓李呢,当然这个疑问她即便年幼不懂事,也只放在了心里,从不真开口问。

    直到那一日蒋母的姐妹来了家里一起聊天,她在一旁搭积木,她才隐隐约约知道原来李安然和她是一样的,她们都不是这个家的亲生孩子,那为什么蒋母对她总是透着生疏,可和李安然却是亲如真母女呢。

    当然年幼的她不清楚,即便都是养女,一岁时就在身边和五岁懵懂时带过来情感早有不同了。

    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一个夏日的午后,林木也和李安然两人不知怎么就开始吵起来了,起初的原因幼稚地可以,大概是看上了同一口味的糖果,但不幸这一口味只剩下了一颗。按往常,必然是林木也让步,但不知为何,那天她的脑袋像轴了,愣是不想松掉这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