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左右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乍一看会觉得他有礼得体,犹如穿西装打领带的英国绅士。
但他显然只是隐藏情绪的老手,贺峋能看出他眼神中的冷漠和不屑,连微笑中,都带着点不屑的意味。
虚与委蛇,像是那个人会放在身边用的人。
贺峋问:“哪位冯先生?”
“冯山。”男人托了托眼镜,“忘了介绍我自己,我是冯先生的助理,我姓郭。”
还真是他。
贺峋没想到,自己还会有再见到冯山的“机会”。
五年前那一仗他输得够呛,直接从人人追捧的摄影圈中心挪移到了边缘位置,冯山明里暗里地打击了他两三年,见他再无力反击才算是大发善心,放了他一条生路。
现在要见他,是为了什么?
难不成是一时兴起,想要从他口中追回一声感谢吗。
“想不到冯先生还记挂着我。”贺峋也笑得同样虚伪,“但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他演讲。”
贺峋打算绕过郭助理,却被他伸手拦住。
“你会对他说的话有兴趣的。他是想向您寻求合作。”助理斩钉截铁,“双赢的合作。”
这位锅助理说话的语气里,带着“你一定会满意”的自信。
果然狗仗人势,他的目光,像是站在山巅顶点的人,看着一只悲惨蝼蚁。
对于这种目中无人的施舍,贺峋莫名觉得好笑,他突然来了兴趣,应了声:“好啊。”
他倒要看看,他们葫芦里都在卖什么药。
贺峋被带离了一楼的展区,乘上VIP专属的电梯,到达了最高层的咖啡厅。
咖啡厅的面积很大,每一张圆桌的距离都隔得比较远,很好地保护了谈话的私密性。
助理并没有在任何一张桌前停留,他将贺峋带到了露台上。
一个绿色遮阳棚下的人影才清晰起来。
多么熟悉的背影。他还能想起他道貌岸然的嘴脸。
“冯先生。”
郭助理示意人已经带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