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含曦走上前去,低头看了看李成轩的腿。只见鲜血浸湿裤管,撕裂的衣物开口处血肉模糊,却没看出来骨头断裂的迹象。

    “小姐。”云儿乖巧地跟在楚含曦旁边,手上早已拿着一叠棉纱布和一卷丝带递过来,这些都是从她身边那个医药箱取出来的。

    研习药学医理多年,楚含曦早就养成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医药箱。就像其他的大家闺秀,走到哪里都带着琴、棋、书、画、女红、绣品一个道理。

    楚含曦赞赏地冲云儿笑笑,接过丝带熟练地在两个衣袖和胸前背后绕一圈,将衣袖固定好,立刻利索了很多。然后接过棉布按在李成轩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“你用全力按着此处。”楚含曦吩咐了旁边的侍卫,腾出手来,四指在下,拇指在上,两手相对,顺着伤口四周,捋着骨头生长的方向着力摸索按压几下。

    “骨头没事,没有骨折,也没有移位。”楚含曦抬头看着李成轩道:“殿下别担心,不过是皮外伤。”

    却见李成轩额上豆大的汗珠,面色苍白地笑道:“楚小姐好大的手劲,我还以为你要弄断我的腿呢。”

    楚含曦飞红了面颊,不好意思地说:“殿下莫怪,若不用些力气,难以判断殿下腿骨是否受伤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玩笑,小姐不用介意。”李成轩忙解释。

    “虽说没有伤到骨头,但筋肉伤口不小。”楚含曦轻轻掀开侍卫按着的棉纱布,只见棉纱布上已经浸满了血:“若不及时止血,殿下就这么赶回京城,这腿也必会废了一半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的时候,楚含曦脑子里闪现着前世的事情。她清楚记得前世这次事故之后,太子右腿落下残疾,一直跛脚,被人诟病,甚至成为被人指责样貌不端,不能胜任一国之君的借口。

    “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。”旁边的侍卫将手上的金创药递过来。

    “先不用这个。”楚含曦没有接,给云儿示意一下,云儿立刻递过来一个牛皮制作的长条形包袋。楚含曦打开牛皮包,便见一排闪着寒光的银针整齐排列其中。

    云儿拿出来一根蜡烛,点燃举在一边。楚含曦抽出银针从蜡烛火焰上过几下,然后循着李成轩腿上的穴位,快速地施了几针。

    “好了,掀开纱布吧。”楚含曦对按着李成轩伤口的侍卫道。

    那侍卫将信将疑地看看李成轩,李成轩向他点点头,他只得拿开纱布,却见方才还汩汩淌血的伤口竟果真没有了流血的迹象。

    侍卫眼中显出惊讶和敬佩的神色,恭敬地将手上的金创药递过去道:“楚小姐,是不是现在用药。”

    “先等等。”随着楚含曦的话音,云儿将一个白瓷细颈瓶子递过来。李成轩看见瓶子上写着一个“净”字,不禁好奇的问道:“这‘净’字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就是干净的意思。”楚含曦回答着,瞟一眼那字道:“古方里只说此药液能完全清理干净伤口,防止伤口恶化溃脓。却没有记载名字,所以我只好写了一个‘净’字。”

    “哦,如此神奇?”李成轩好奇心顿起:“只记载了炮制的方子和用法,却没有名字,还有这种奇怪的药书。”

    “哦,也不是,除了用法还记载了别的。”楚含曦将细颈瓶中的药液往李成轩伤口上小心地倒上去:“书上说,这药液非常管用,用它清理伤口绝无化脓可能,只是会引起剧痛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李成轩没有提防,吃痛喊了一声,却又碍于面子赶紧闭嘴,拼命咬紧牙关,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。

    “殿下若觉得痛就叫出来,据古籍记载,此药液若是意志力弱一些的会痛晕过去。做出来实验的时,那只兔子直接痛的带着伤跳窗逃走。但再寻到的时候,确实见它的伤口已经长好,皮肉俱全。因此,此药疗效还是可以保证的。况且……药箱里今天只备了这一种,委屈殿下忍忍。”楚含曦一边说着,一边拿纱布伸进在伤口里面捣鼓着。

    李成轩只觉得痛到三魂七魄都要离家出走了,一只手不知不觉抓住身边的侍卫肩膀,狠命扣住。侍卫也痛的差点叫出声来,却又碍于自己身份,只好闭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