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hoto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正处于一场恐怖的梦魇中，他试图叫醒自己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，可是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却又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，这是残酷的现实。他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，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在同一时刻冲进他的脑子叫嚣着，他弯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，地面上传来的浓烈的血腥气息刺激得他干呕了几次。
等他终于缓过来能鼓起勇气抬头看看时，Vox已经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并看着他。微微上翘的眼尾上是和今晚月色一样的红，金色的瞳里倒映出Shoto狼狈的身影。
Shoto没有说话，他甚至现在还试图等Vox先开口给他一个借口，不管那谎言有多蹩脚，他都会试着去相信一下，但是Vox什么都没说。
缓缓地，两个人都笑了。
Shoto先动了，他猛地拔出随身短刀，下一秒就闪到了Vox身前，刀尖直指恶魔的心脏。Vox闪身避开的同时Shoto的下一刀已经贴着他的面颊划了过来，Vox脚步微移堪堪躲过。
刀光追逐着白影快速闪动，Vox一直在后退。很长一段时间，Vox终于停下了脚步任凭刀尖斜斜地插进他的肩膀，Shoto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刀他没躲，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用力将刀按得更深，如果他想，这一刀可能会直接卸下Vox的一条胳膊。
两人近在咫尺，Vox却好似没有痛觉，他微笑着问Shoto：“这就是你的选择？杀我？”
Shoto没有回答，只是依旧紧攥着刀柄。他十分用力，这样才能掩盖住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轻颤。
Vox突然向Shoto的方向迈了一步，嘴角的笑也越来越明显：“亲爱的，那你还等什么？既然我们两个一定要死一个的话。”
Shoto跟着Vox的动作退了一步，他看到Vox眼中神情痛苦的自己，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压下心情波动保持狠心的。
“怎么不动手？”Vox抬手轻轻握住Shoto拿刀的手，“不然，我来帮你一把？”
Vox突然用力抓住Shoto的手带向自己，Shoto下意识的收手，但还是抵不过这大力的一带。
金属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，刀尖从Vox的肩膀后刺了出来。两人却没有发出任何惊讶或痛呼的声音。
鲜红的月色下，Vox紧紧抓着Shoto的手并低头吻住了他。
一切发生的太快了，Shoto再想后退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。他被Vox一只手抓住了后脑的头发，温热的舌尖粗暴的敲开了他的唇齿长驱直入，他被迫仰起头接受这个要令他窒息的吻。
他每一次挣扎，Vox都按着他的手让短刀在肩膀处造成的伤害更深，鲜血不住的从肩膀向下流淌，白色的西装已被染红了大半。
两人像是在互相撕咬，不知谁的牙齿磨破了谁的唇舌，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。
Shoto感觉自己难以呼吸，他被迫吞咽着，鲜血划过咽喉，腥甜又火辣。
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Vox在这种场景下亲吻，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让他痛的颤栗，他应该杀了眼前恶魔的，应该动手得干净利落，这是他的职责，是他坚持了多年的理想，可他做不到，他甚至被这个该死的恶魔抓着头发吻得眼泪快要不受控的掉出来。他都有些瞧不起自己，这是在干什么。
当Vox终于放开Shoto的时候，Shoto踉跄了两下松开了拿刀的手。他大口喘着气，感受着肺部重新冲进氧气，短刀还固定在Vox的肩膀上。
“是我输了。”Shoto看着Vox握住刀柄将其从肩膀慢慢抽离出来，“动手吧，杀了我！别再折磨我了！”他几乎是喊叫出声。
“你认为我会杀了你？”
“做一个恶魔该做的！戏耍我就让你这么开心吗？”
Vox沉默了片刻，然后低声笑了起来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，他胡乱的向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，反正白色衣服已经不再干净了。他越笑越大声，然后转向Shoto：“是啊，做一个恶魔该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