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初互通心意,顾襄忆与无因格外情浓,好得蜜里调油一般,恨不能时时处处都待在一处。

    如今顾襄忆回了原身,一身功夫半点不剩,是不能悄悄瞒过云间院众人潜回自己的无垢居,便由无因趁着天黑摸过来,再天亮前摸回去。

    可顾襄忆心疼他的身体,也便白日里亲自登门,时常夙夜不归。

    灵鹊负责顾襄忆的起居,没有不知道的,还缠着顾襄忆问为何夜不归宿,后头顾襄忆瞪她一阵,让她莫要再问,灵鹊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,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但顾襄忆自己养的人自己知道,虽然灵鹊下山一趟回来说起外间的奇闻异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,但他与无因之事,半点风声也没漏出去,就连江浣晴都蒙在鼓里。

    不过好日子也并不很长,几日之后,两边都不方便走动了——马上要到中元节了,又适逢皇室之中一连逝世那么些人,新帝顾恢为了安臣民之心,准备举行一场盛大法事。这法事的主持者,除了国师无因,也不作他人想。

    云间院办过的法事不少,但这种境况的却是第一回,都需得重新安排。云间院的修士少不得要拟定各项章程,又全都要呈给无因过目。

    两人不方便再腻在一起,顾襄忆也不想给无因再添麻烦。

    他心绪失控好几日,后来又沉溺□□好几日,可谓是一片混乱,对朝中的消息也一概不知,便深觉不该如此,特将灵鹊叫来,问她探听到的消息。

    见顾襄忆冷冷清清地坐在那儿,灵鹊觉得还是这样的殿下比较令人熟悉,松了一口气,说话也利落多了,“殿下这段时日又是幽禁又是生病的,许多事都不知道。宫变那夜,好容易镇压了叛军,却又闹出了河间王残杀手足的事,虽然婢子觉得……可最后只剩下了当今圣上,他又有平叛之中,自然得群臣拥戴,继承帝位。不过大行皇帝崩逝,今上又是大行皇帝的亲儿子,于情于理都得守孝。天子守孝不同民间,以日代月,今上如今登上帝位,也只来得及给大行皇帝上了庙号‘穆宗’,登基大典却还得再等上半月,连年号也未来得及改。”

    她说的这些,顾襄忆其实早就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阴魂重生、灵体互换这样的事委实太过耸人听闻,顾襄忆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灵鹊了,免得日后她与自己相处反倒不自在。

    耐着性子听完灵鹊一大篇话,顾襄忆又问:“对于叛乱之事,如何定论?”

    “祸首自然是……玉蘅夫人与龙骧侯了,全都褫夺封号降为平民,并且挂在午门示众三日后挫骨扬灰。”灵鹊说起来,一张小脸煞白,“秦氏一族抄家,成年男子一律斩首,女子……没入乐籍,幼年子女与几支旁支血脉流放岭南。至于从犯嘛,这个都吵了半个月了,仍旧没个结果,婢子也说不清。”

    对这个结果顾襄忆也很熟悉,只是脸色也不大好看,沉默好一阵,才低声道:“都道是泼天的富贵,谁知眨眼就变成了泼天的劫难。”

    灵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神情,期期艾艾地劝道:“殿下节哀,不要太难过了……”

    不过对于秦氏来说,顾襄忆只是个不得圣宠的野种,若不是玉蘅夫人生下来的,只怕还会与别家一道嘲笑。故而除了秦曜和秦晔,顾襄忆便从不曾与外祖家的人来往,听闻这个结局,唏嘘是有的,但伤心却真的谈不上。

    他淡淡地道:“平叛之后恩赏又如何?”

    “救驾名单太长了,婢子真的记不下来,不过论功行赏,多半是官升一级。”灵鹊有些为难,觑着顾襄忆神色,连忙又补充两句,“不过有几位封得蹊跷,婢子这还是记得的。”

    顾襄忆略掀了掀眼皮,“哦?”

    灵鹊便掰着指头数起来,“裴大统领尽力守宫门,事后金银赏了不少,却只给了个虚衔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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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ter甚至连禁军的守备也给裁撤了不少;薛家郎君也功劳不小,也只封了个小官,虚名但是给足了;嘉定军前来救驾的将领给的封赏也小。但是那犯了大错的巡防营……”

    五万人的巡防营,几乎是全都跟着秦颂造反了,如何处置却是重中之重,顾襄忆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,“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