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余平时也可以表达出自己的简单诉求,但是当前的情况显然不一样,在此之前但凡是“团伙作案”的时候,池余主观意愿的诉求就会被反派人设压制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简单来说,他对这具身体只有游客的初级使用权,无法拒绝一些基于反派角色之上的原则性问题,他可以主动选择吃喝拉撒睡,也可以关心发小们“吃了吗”,可他们一旦进入作恶的剧情线,池余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带头冲锋去送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姜爽乐于看见邓闲被怼,扑哧笑道:“你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妈吗?因为想问问方阿姨能不能把你塞回去回炉重造呀,你看看你刚才说的什么话,咱们现在要去哪难道还用问吗?”

    邓闲被姜爽两句话点醒,试图挽尊:“哦,去邀功呗。”

    干了好事,自然是要去邀功领赏的。

    三个发小对于池余今早这一举动的原因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池余并不是无缘无故针对施工队的。

    起因得从昨天下午说起,午后暴雨,施工队临时休息,他们三三两两歪歪斜斜,聚在走廊一角或蹲或坐。

    课间休息时间,两个女学生手挽着手在走廊快步经过,一个晒得黢黑的瘦高个工人和两个工友蹲在角落休息,他们盯着过路的女学生,眼睛乱瞟,嘿嘿乱笑道:

    “这个怎么着都有d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就刚刚那个振幅,看着就吨吨的,贼有料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营养条件好,初中生也能发育得这么早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个走出三米远的女生猛地回过头,盛怒之下,冶丽的脸蛋更加明艳逼人,她狠狠地瞪着角落里的三个男人,怒恚道:“嘴巴给我放干净点!”

    那三人没料到小姑娘的脾气这么爆,面面相觑了一番,被警告了却反倒笑开了,黏在女生身上打量的目光也更加肆无忌惮,面上却装出一副长辈对后生关爱有加的宽容模样。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笑起来,面部肌肉僵硬,笑容狰狞,唇间露出被烟油熏得黑黄相间的牙齿,他语重心长道:“哎我说小姑娘,难道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要尊重底层劳动人民吗?你一个文化人不能看我们干着脏活就嫌弃我们不干不净啊,这不是搞歧视嘛?读书明理,修身做人,连我们村口那初中肄业跟人跑了的小姑娘都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
    其他工友都乐呵呵地看个热闹,领队那个彪形大汉也没出声阻拦。

    那女生被气得发抖,可是她作为一个平时连口头脏话的库存量都有限的人,哪里是这群胡搅蛮缠的中年男人的对手,她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也只是加倍刺激他们的视觉感官和倾轧欲。

    女生争辩不过,气呼呼地被同伴拉走了。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出了个风头,还自发说起了结语:“现在这些小女生都被网络鼓吹坏了,张嘴闭嘴就要人权尊重,夸她发育得好,哦她还不乐意了,女人不就是生给男人看的,合该尊重一下我的自由吧?得嘞,但还真别说,发育得确实挺……”

    瘦高个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,忽被近处一声刺耳的爆破声吓一跳。

    “啪嚓”一声有如闷雷炸地响,一支玻璃瓶装的豆奶从高空砸向了地面。

    豆奶混流在暴雨里,玻璃瓶碎了一地,破碎的玻璃渣也应声四溅而起,穿破雨幕击中一个男人的小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