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冀坐进椅子,他的对面,书桌空着,整面墙的书柜也空着。
十点,他准时离开书房进到衣帽间换衣服。
他不是很怕热,增城的夏天温度也不算高,随手拿一套长衣长K换上。
路过餐厅时,看见又有叶片落下,他像早上一样,一片片轻轻归拢进罐子里,然后才拿起钥匙出门去。
张宛到达相亲地点时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半小时,期间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男方催促或问询的消息,这让她有点意外,因为她听说这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小朋友。
她在国外学导演,一直读到博士毕业,在校期间她花了三年写出一个本子,想拍却一直拉不到投资,没办法只好找到自己老爹,她爸也不是不给,只要她肯回国来好好相亲,要多少他给多少。
故事就这么简单,她也没有什么威武不能屈的气节。
餐厅是两边父母定的,一家中式私厨。
雕花窗边,一个男人侧对她,靠坐在乌木座椅里。
张宛第一眼就落在这个人的皮肤上,他实在太白了,丝毫不是因为有黑sE衣物的衬托,远远看去,整个人又静又冷。
走近了看,甚至能看见白sE皮肤下暗青的血管,可这个人气质并不冷,甚至软软的,b她刻意装出来的温柔,还要柔软。
这很x1引她。
张宛开始道歉,为自己的迟到,为推迟了两周的这场会面。
对面男人浅笑着回应,说没关系,我能理解,温声细语,不疾不徐。
让人很难相信他只有二十二岁。
她习惯了用导演的视角看世界,轻易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演。
她知道他引人惊叹的学历,但这好像只提升了他的心理年龄,并未滋长他的傲气。
老天是不公平的,不但给了他好头脑、好脾气,还给了他一副极好的相貌,特别那双眼睛,万分的迷人,它里面朦胧着薄薄一层水光,在漆黑的眼仁上莹莹发亮,而且这亮光一点也不灼人,落在人身上没有重量。
一切似乎都是柔软的。
可直觉告诉她,她应该更正一下对他的判断。
用雾来描绘他或许会更加合适。
他像一片雾,迷雾背后究竟有仙乡还是蛰伏着怪物,尚未可知。
~~~
同一日下午,薄翼在南方湖边的客栈里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