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救的两个人陷入昏迷。幸存的几个人不敢与之同睡,纷纷去了隔壁屋。
乱糟糟的夜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玉知春跟冯悫将九华寺尤其是刚刚救回来的两人,都交给左零看顾,两人趁着夜色,顺着昨天白日里的路,一路向北。
五里地,又五里地。
玉知春和冯悫走了许久。鱼肚白从东方露了出来,玉知春打着哈欠,脸上的妆容自动变换,他道:“他怎么那么能走?”
冯悫只当没看见玉知春的妆容变化,没做声。方才他们故意放走的一个傀儡身上还带着他画的符箓,他感受着符箓的位置变化,不近不远地缀在后面。
“还在往北吗?”
“嗯。”冯悫道:“快出祁州城了。”
玉知春诧异:“祁州城这么小?”
冯悫嗤笑,道:“祁州城本来就不是州城。”
“嗯?”玉知春对古代的这些概念一窍不通。
“祁州城在二十年前是大周的附属地,当时此地叫做巫山族。巫山族里的族人不多,但依山傍水,他们能够自给自足。”冯悫声音平平,眼里透着嘲讽:“后来皇帝踏足了此地,将巫山族斩尽杀绝,此地才改名为祁州城。”
玉知春在冯悫的话语里听出了冯悫对大周皇帝的深深不满,他没有纠结此话题,就着巫山族的事情问下去:“巫山族的族人是学蛊的吧?”
“巫与蛊有时候不必分得太细。”
玉知春心里琢磨着,说不定踏足祁州城时,冯悫就已经猜到了此事与巫山族有关。或者在更早些时候,冯悫就猜到了。他问:“会是巫山族人的复仇吗?”
冯悫摇头,顿了顿,明了道:“不知道。”
“当年,巫山族的族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吗?也许当时有幸存的人,旁人并不知道。”
闻言,冯悫几不可察地讥笑一声,眼里有一闪而逝的阴暗。如果这一系列的凶手当真是巫山族幸存的人策划的,他会很开心。老皇帝杀伐果断、手段残暴,是该受点惩罚,只是可惜牺牲的百姓无辜。
玉知春及时转换话题,他望着远方,问:“我们继续追吗?”
冯悫颔首。
然则,两人继续走了没多久,冯悫就忽然停住了脚步,不再前行。玉知春茫然:“冯兄?”
“被发现了。”
“那…不追了?”
“去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