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悫和玉知春的动静不大,左零却是即刻察觉。迟疑了会儿,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,到了冯悫房间。入目是躺在冯悫床上的玉知春和坐在床边的冯悫。

    他当即走近,又不敢打扰。

    冯悫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点在玉知春的眉心处。他面色冷静,无需咒语,便将术法凝于指腹。他的指腹转瞬移至心脉处,而后放缓了速度,渐渐逼至肩膀、胳膊、手肘,直到玉知春的指尖。

    须臾,一只墨绿色的细虫似是受不住压力地自玉知春的指尖破皮而出。

    这便是蛊虫了。

    且是低级蛊虫。

    蛊虫刚钻出个头来,又想回到玉知春的身体里去。外面的环境对已经有过宿主的蛊虫来说,犹如火坑。若是不能及时回到宿主体内,且持续暴露在空气中,很快便会死去。

    冯悫没有给它钻回去的机会,甚至逼得更紧了,逼得蛊虫不得不彻底暴露出来。

    离开了宿主,蛊虫的第一反应是寻找新的宿主。冯悫眼疾手快,直接将蛊虫固定在地面,直到蛊虫自爆,变成一摊墨绿色的液体。

    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。

    就连极少会有反应的左零都忍不住挥挥手,驱散面前的令人作呕的臭味。

    冯悫眉心微蹙,露出嫌弃的表情。

    玉知春仍在昏睡着,冯悫看了会儿便将玉知春留在房间里,他则去到玉知春的房间。

    换了个地方,萦绕在鼻尖的恶臭果然清淡了许多。

    翌日,玉知春自睡梦中醒来。

    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想动动不了的时候,还猜测是中蛊了,后来应该是失去意识了,这会儿却意识无比清醒,说明自己没有中蛊,或者是已经脱离危险。

    随即,他嗅到了屋子里挥散不去的臭味。

    玉知春当即要捂住口鼻,发现自己手臂不太抬得起来,仿佛被什么压住,心口也沉沉的。他声音闷闷的,又有点虚弱地与三月道:“昨晚我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三月淡然回复。

    玉知春没有追根究底,问:“房间里为何这么臭?”

    “蛊虫的臭味。”

    玉知春: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玉知春想起床,还没坐起身便瘫倒在床上。他深呼吸,目光看向四周,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。

    像是冯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