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贺身子往前倾了倾，两只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一直以为自己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相处，没想到还是搞砸了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林铁凤问道。
“你等一下。”李小贺起身进屋，不多一会儿拿着一个笔记本出来，递给林铁凤，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林铁凤打开，一页一页翻看，只见上面记得都是流水账，是每天做过的事情，重要的还拿笔标注了起来。
“这，你，你……”
“没错，我现在记忆力已经退化到跟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了，别说是昨天的事情，就是刚才咱们说了什么，我也都记不起来了。我觉得我这样的人好像也没什么用了，能每天醒来看到听到自己的家人高高兴兴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，是不是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卫向阳，他为你做了那么多，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到还能把你托付给谁。小凤，我给不了你想要，你真的可以再找一个的，我无所谓，只要你们能过的好，我真的没什么。”
他越说声音越小，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“李小贺！”林铁凤站了起来，“你以为你这样就是为我好，为孩子好吗？泽林和泽礼可是你的亲生骨肉，你怎么忍心把他们推给别人？还有，你觉得自己是负担，所以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，做那些伤人的事情吗？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，把所有对你重要的人都推开，难道就是为他们好吗？你问过他们的意见没有，凭什么你自己就做了决定？”
李小贺叹气，“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，如果跟你们在一起，会拖累你们的。从孩子们出生我就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事情，难道一出现就是为了给他们当包袱吗？我想和你们在一起生活，做梦都想，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啊！我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，或许以后还会让他们被别人嗤笑，我，我不想害他们。”
“你——”林铁凤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“你以为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会让我感动吗？幼稚！我根本不会感动！你觉得你是谁呀，还想把我托付给别人，你问过我了吗？我发现你根本就不是记不住东西，你是脑子坏掉了！变得这么自负！”
“你骂的对，都对，是我自作多情了。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状况，以后都不可能为你们做什么事情了，我，我是个没用的人了！”
林铁凤瞪了他一眼，风风火火的离开了。
李小贺颓废的坐到椅子上，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，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吧！他自嘲的笑了笑，也是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啊，想帮别人安排人生，自己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确定，凭什么给别人安排呢？这样也好，自己以后真的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了！
林铁凤跑回了家，看到梯子还靠在墙上，便过去把梯子挪到了墙角。
张雅婷从灶屋里出来，她刚才听到了姑娘跑隔壁去了，听见她回到了院子里就想出来问个究竟，看她过去都说了什么。
“铁凤？你进来。”张雅婷向她招手道。
林铁凤走过来，沉声道：“妈。”
“你们都聊什么了？我怎么看着你不高兴呢，怎么了？”
“李小贺他，他，哎……”林铁凤重重叹气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“怎么了呀，你别光是哎，说呀倒是！”张雅婷扒拉了她一下，道：“他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没怎么，就是脑子坏掉了！”林铁凤没好气道。
“脑子坏掉了？”张雅婷一愣，“你这说的叫什么话，到底是怎么了？我都快被你们给弄糊涂了！”
“李小贺现在忘性越来越大，他怕自己是个拖累，所以之前故意说不愿意认孩子，要跟我划清界限，就是为了和咱们离的远远的，他说不想连累咱们。我，我刚才看见他的笔记本了，记得都是每天做的事情，看来他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！”
张雅婷愣了一下，道：“这，这有病就得看呀，这么耗着做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