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滢说的话,虽然是匪夷所思,可她口才极好,说得可谓是绘声绘色。

    别人一听,似乎也是听出了些门门道道。

    加之韦夫人那惊惧交加神色,更不觉令人联想许多。
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韦玄反而容色沉定得。

    无论韦玄内心有多少怒火,又多么想当众将阿滢生生撕成碎片,却也是总归是面色如常,未曾透出半点端倪。

    就如他许多次,内心里面,和自己说的一样。一个男子可以失去许多,却绝不能失去人前风度。

    他伸出双手,一伸手,便是不觉轻轻的扣住了韦夫人的肩头,容色不觉透出了几分温和与沉润“母亲,我知晓阿雪才死,这个女子说了一些蛊惑人心得言语,说的你心乱了。她这样子言语,不但侮辱了韦家,也侮辱了死去的阿翁!”

    一想到了死去的韦照,韦夫人终于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韦玄这么一提醒,让她脑子忽而清醒了许多。

    要是自己人前稍露端倪,亡夫那桩不行的丑闻,岂不是,都是让别人知晓了?

    再想深一层,自己也无子嗣,嫡出长房的风光,岂不就是系于韦玄身上。

    韦玄与自己,可谓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。

    她慢慢的伸手,下意识的拢了耳边发丝,忽而身躯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韦夫人一伸手,却将阿滢重重一推,让阿滢离自己远些。

    “你,你胡说八道——”

    她也不知是在指责阿滢胡说韦玄杀人,又或者指责韦玄不是自己亲生儿子。

    然而阿滢可是不依不饶的。

    “韦夫人,真的,真是如此的。你瞧瞧,韦郎君,他现在,其实一点儿也不伤心,他根本不伤心。阿雪死的时候,还自己叫阿母,阿母,求你救救她呢。”

    阿滢的嗓音一阵子的发颤,蓦然不觉牙齿要紧了唇瓣。

    要是别的女人,感觉到韦夫人为了地位,想要忽视女儿维护韦玄,早就绝望了。

    可是阿滢不一样,她却也是不屈不饶。她坚信,人本来就是复杂的,韦夫人对韦雪肯定是有感情的。如今最要紧的是,将韦夫人内心对韦雪的感情这样子的发掘出来,占据主导。

    “阿雪,阿雪好生可怜的。她这个人虽然刁蛮了些,却也是极重视亲情。是,她是处处于我为难,可是还不是一心为韦郎君着想。想不到韦郎君这个兄长,心肠竟然是这样子的狠!”

    阿滢东拉西扯,却也是不觉说得韦夫人心里面一阵子烦乱。

    女儿虽然笨拙,却乖顺、依赖,才像一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