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二大公鸡般一嗓子后,猛地挤到崔昫的桌前,一把拉下对方面前的书本,颇有几分声嘶力竭的样子,“你是不是疯了?!”

    喜欢赵玲珑,所以和她和离?

    这不是有病,就是有病。

    崔昫撩起眼皮扫他一眼,挪了个向,慢条斯理地解释:“怕什么。今日和离,明日再成亲便好。”

    瞧他云轻风淡,韦二简直无法理解,最后归根于自己不懂他们夫妻的情趣,只好悻悻地挨着高七郎,“算了,你们小两口的花活,我是看不懂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,见屋中二人各自忙,自顾起身在窗口散漫着,正巧看见楼下一马车,轻咦一声,“这不是杨家的马车嘛?”

    杨家,杨国忠的杨,杨贵妃的杨,来者身份不低呢。

    高七郎一步到了窗前,看清下面前呼后拥的一须发花白的老者,淡然一笑,“原是这位大家呀。”

    韦二:“你认识?”

    高七郎目光在众人中游离,分神给好友介绍,“最中间,穿竹石滴水纹的那位,他是杨家威望深重的族老,大名杨修年。宫里的那位,都得尊称人家一声叔叔。”

    “他身旁那个青年,啧,就那个罗云纹的,那是杨国忠的从侄儿,杨启年。”

    剩下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,高七郎懒得谈论,“杨修年曾是洛阳千秋宫御膳房的掌勺,一手蜀州菜颇地宫中贵人的称赞,今日来,该是冲着隐庐这段时间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位贵人莅临,赵玲珑要费些功夫喽。

    赵玲珑酣睡一夜,不仅没有宿醉的头昏脑涨,相反,神清气爽地陪着赵母用过早膳。

    饭罢,临出门,想起早上在枕头旁发现的那一封书信,最终还是着杏仁将消息送到后院中。

    反正她是不敢亲自和阿耶阿娘讲,能躲一时也好。

    卷棚车刚出大街,后边就有小厮追上来。

    赵玲珑以为是母亲派人追来,谁知竟是族中祠堂因为自己掌管隐庐一事,同父亲发难了。

    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,却未想到,只过了月余,族中耆老就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啧啧啧。

    她不将事情放在心上,比起那些庸酸人,隐庐之中炖上一夜的坛子肉更让她牵肠挂肚。

    叮嘱小厮几句话后,她不管对方一脸的震惊,直接驱车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隐庐生意从朝食开始便热闹非凡,赵玲珑不意惊扰他人,从后院偏门进了厨间。

    胡师傅已经等在内里,闻着空气中浓郁无比的肉香,口水都不知道咽下去几回了,“勺头,坛子肉已经闷炖了一整夜了,就等着您来揭盖子。”